“殿下说了,姑娘若是想骑马,姑娘一会可以去马厩挑挑马。”紫菀拿了几套不同颜色的骑装供她选择。应是当初随他来明城同乘,因而他觉着自己是会骑马的。
明瑾选了一套偏休闲的,她没打算骑马,如若尹雪鸢要她作陪,她便骑一小会。她只想找机会见见那人。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那人,连带夜宴都没在尹雪鸢身旁见到人。她甚至没有把握今天能否见上。
换好服装紫菀领明瑾去了马厩。
她们来得算早,去挑马的人不太多。
“殿下今朝说给姑娘挑了几匹良驹,姑娘去看看可有喜欢的。”
紫菀和马厩管事的侍卫报了三殿下的名讳,那人领着他们到一处马槽前,“这些便是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虑到她是女子,好几匹都是白马,且没有旁边马槽的高大。但算是膘肥马壮,漂亮,看着也很温顺。明瑾问马夫要了些草叶子喂马,全部喂了一轮。
里面有头小马,个头不高,吃粮的时候会蹭蹭她手心,吃完粮草还会给她鞠躬,是头有礼貌的马。
“它好像喜欢你姑娘,它还会给我们鞠躬。好聪明啊。”紫菀激动,两眼放光,“不如姑娘就要这匹,它好通人性。”
明瑾也觉得好,应她,“那就要这匹吧。”
话音才落,身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女声,“不如就这匹,衬妹妹你这身衣裳。”
“马夫,这匹马左家要了。”
明瑾回头一看,那女使指的正是她们方才讨论那匹小马。
女使身边站着个穿着华服的少女,以及宁玉颜。方才开口的正是宁玉颜。
今日的宁玉颜和往时一样,往那一站,便是个仪态端庄,娴静温柔的贵女,一点都看不出那日在御花园撞见她时的失态,以及再遇到她的羞赧。仿佛那日所发生之事只是一场幻觉。
旁边的那位看着眼生的女子看着和尹雪鸢一般大,头发用金叶冠束成男髻,穿了一身丹色骑装。清丽又英气。不知又是哪家贵胄千金。
紫菀在明瑾耳侧轻声提点,“是左丞相的千金。”随即向那女子福了福身。
看守马厩马夫是个老头,胡须都半白了,站在一侧,看看明瑾又看看那左相千金,很是为难,左右三皇子和左丞相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,“咚”一声便跪下了。
“诸位贵人,马厩里好马多得是,不必争,不必争。”他跪在地上,扯了张笑脸。
“那好,便请这位姑娘另选一匹。”左昭昭口,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,浅笑着看向明瑾。
明城都在说一向不近女色的三殿下从北地带回了一个女子,已经很是宠溺,住在重明宫已快三个月。她上次因为风寒,未与母亲参加贵妃娘娘的寿宴,也错过了殿下头一次带女子赴宴。还是这么重要的寿宴。
已经有好几个贵女和她说过这个女子,以及这场夜宴。听说贵妃也很喜欢她,赏了不少珠宝首饰。这场寿宴本来碰着大公主过世宫中本不欲张罗,但贵妃因想见这女子特意要办的。
传得那些个神秘,左昭昭对她也有些好奇。这会正好赶上了。美则美矣,就是寡淡了些。左昭昭打量着那女子几乎素面朝天的淡妆。
她们这些名门千金,哪个不是趁着狩猎,赏花宴这种大日子打扮得漂亮精致,尽情显摆自己的美色才情的,恨不得争妍斗艳。
哪有姑娘家家打扮得这样素的。何况这种姿色,明城也不少。至少在此刻,她不明白她独得三皇子青眼的因由。莫非她是剑走偏锋?难不成三皇子见多了花枝招展的,喜欢这般素的?
左昭昭又看了一眼,肌肤不算太白,似只涂了口脂,她在心中挑剔,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,纵然她没有妆点隆重,却也是明艳动人的,一颦一笑都落落大方,那双眸子最是勾人,秋水盈盈,那水似要从泉眼中汩汩而出。
“左小姐,这匹马是三殿下为明姑娘挑的。” 紫菀不知道她们在想啥,只觉她们仗着身份,如此明目张胆要来抢马,属实是过分了些。况马还是殿下挑的,若论身份,区区丞相之女,又怎可与殿下相论。
“哦?只这马既在马厩中,自然是供人选的。厩丁可登记了这匹马这位姑娘今日领了?”她声音很甜美,和她这声骑服有些不搭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老头一脸为难,支支吾吾答不上来,经常有贵人随口吩咐留几匹好马待选,尚未定下要哪匹如何登记,况又有几位遵这些麻烦规矩。他们只是奴才,当然是大人们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,难道大人们让留几匹马,他们还要反过来教大人们做事。即便他们吃了豹子胆,也要掂量一下有几条命呀。
紫菀更生气了,这人怎么不讲理啊,正要上前理论一番,明瑾轻轻拍了拍她胳膊,示意她别出头。不过是一匹马罢了,让便让了,况那左家小姐一身红装,与白马确实比较相配。
转头摸了摸一头红棕色的马驹,与马夫说,“我便要这匹吧,劳烦大叔按规矩登记好。”
“不巧,这匹我要了。”宁玉颜又开口。
“既然是三皇子命人给我留的马,玉颜小姐若是想要,便去跟殿下讨吧。”她声音平平,听不出情绪,只三皇子几字咬得特别重,令在场的人都听清了。
宁玉颜一怔,却没办法怼回去。虽说是三皇子给她留的,可她也给左昭昭让了一匹,偏偏要和她抢,还搬出了殿下,这不分明为了针对她一个吗。宁玉颜一口气憋在胸腔,心中恨极了明瑾。
那老头有眼见地拿来两块牌子,一块递给紫菀,一块挂在了马脖子上,“贵人,已经登记好了。”